在美等待第二次肝移植的日子(1:最坏的打算)

2024-05-17 04:54:04

在美等待肝移植的日子
2014,1,18,星期六
在ICU里住了五天,昨天转到了移植病房,今天从移植病房里被推进了做肾透析的大房。躺在病床,插着氧气管,抬头正对着窗外的一株枝叶茂密的树。一束束淡黄的阳光洒在树叶上,隔层窗户,也感受到冬日阳光的暖意。窗户的树,树干对称,分布均匀,象一把撑开的伞。上前晚肝移植科主任做完我的ERCP后,在他的计算机屏幕上让我太太和女儿看的图像中就有这样的一株树。他说:正常肝上的胆管系统就应该象这样一株美丽的树,但是我的胆管系统已经秃光,不能被重建,九个月前在大陆做的肝移植失败,我需要第二次移植。第二天早上,肾移植科的主任来到ICU,告诉我:由于极速升高的胆红素,我的肾已经衰竭,停止了工作。他们要马上给我做肾透析,一周三次,一次三个小时,直到下周星期三。而星期三,2014年1月22日,将是决定我生死的一天,这天移植委员会讨论我的情况,然后决定是否接受我为肝移植候选人。
这么多年来,不论是工作或股票投资,我习惯于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到,如果心理上能承受,就坦然了。但是,现在发现,最坏的打算还不够。从最初乙肝带菌者转成乙肝患者,然后乙肝转成肝硬化,肝硬化又转成肝癌,做了TACE手术后,又成了肝移植候选人,然后因为保险公司不复盖准备给我做肝移植手术的中心,于是从候选人名单上撤下来,之后两次因门静脉高压大出血,急救中心抢救后,再转到另一个移植中心申请排队,结果被该中心诊断为癌细胞己转移,拒绝接受。那是2012年10月的一天,太太和我在这个中心主任的诊室里听到这个诊断,脑子里轰的一声,呆了。我慢慢回个神来:"你们的诊判依据是什么"。他说是MRI.可是这个MRI是半年前的,当时看图像的他们自己的放射科医师并沒有下这样的结论。一周后,我又做了MRI,他们的医生的诊断仍是一样,只是肝硬化更严重了。但是当时,我没有再质疑结果,下意识地问他:"接下来怎么办"?他冷冷地说:"二年后如果你还活着,可以来找我们"。二周后,正式的拒绝信到了,信中说:因为我患的是晚期肝癌,根据中心的标准,不再接受我。就在这时大陆的亲人让我把图像寄回给国内的肿瘤专家,结果他们的结论是肿瘤没有转移,欢迎我回来换肝。于是我辞掉做了十几年的工作,回大陆移植。移植后出现了并发症。又回去住院,反反复复折腾了半年,我想这辈子不会再有精力和勇气去接受第二次移植。这是我生命中的最后的防线。这是我最后的最坏打算。谁知道,现在却在病床上输着血,吊着管子,盼望能有第二次移植的机会。每一次转折都转向更坏的情况,我就这样一步一步地退到现在。即使星期三投票结果是否决,我相信我还会去找下一个退缩点,继续我的旅程。生活中一个个转折就象旅途中的一道道风景线,重要的不是走的是否阳光大道,而是在旅途中的经历和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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