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玩童(一)妈妈甜蜜的笑

2024-03-15 17:54:17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玩童(一)妈妈甜蜜的笑

 

    19494月,我刚四岁半,离五岁生日还有六个月。我的家乡介于桐城和安庆之间,陈锡联或杨勇的部队先于安庆解放。由于年小,年代久,有关“解放”片段的记忆,都是模模糊糊。就象一散焦的照片,或用曝光的底片洗出来照片。回往事,搜刮肚,达到了记忆的极限。但那年妈妈甜蜜的笑,却在我儿时的脑海中定格,留下了终生的记忆。

    年后,穿棉衣的候。先是前的大路上,出不完的军队,几天几夜,穿流不息。接着,门口的稻场上有了欢乐的人群。天天有人来敲锣打鼓,扭秧歌,打花枪。“花枪”是把竹子挖空,穿上铜钱,挥舞起来可以出声。跳“花枪”舞的人,实际是做行进体操。用“花枪”拍打手肘膝盖等关节,跳一步前进。现在大慨很难收集到那么多铜钱,发展成“广场舞”。我也跟在大人后面,学着扭最简单的十字。棉裤掉下来,两手提着找妈妈系好,回来接着闹。我看见,妈妈青春的脸上,堆满了甜蜜的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 妈妈的笑,并不是意识到自己被“解放”了。而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,比过年还热闹。“群众运动”,有着神秘的感染力。更可能是妈妈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“长大了”,会扭十字。还有那提着棉裤,流着鼻涕的可爱模样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此后,历经“大跃进”,“人民公社”,妈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。我家世代是农民,父母亲都是文盲。父亲忠厚老实,正如鲁迅先生所言,忠厚是无用的别名。1960年四月,他在四十二岁时,就因“三年困难”而驾鹤西去。其时我15岁,正读高二。母亲带着几个年幼的弟妹度日,十分艰难。生产队长还风霜刀剑严相逼,要她去牧岭水库挑土方。繁重的体力劳动,将她带到死亡的边缘。幸好有工作组下乡,开始抢救。妈妈住了两个月医院,靠每天二两黄豆的“营养餐”, 才顽强地活了下来。 1961年,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,良心发现,冒犯天条,实行“包产到户”。春天麦收以后,农民得救,妈妈妈妈脸上的愁容才消失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 1962年,我去桐中拿到中科大录取通知后,妈妈笑了。为了凑齐去北京的路费,母亲卖掉部份口粮,三叔也卖稻相助。幸好,共产党毛主席施以大恩,免去了我的全部学杂费,还发我甲等助学金,每月15元,减去吃饭8元,还有几元零花,使我得已读完中科大。我从中学就开始享受“助学金”,“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”。我在中国工作过十五年,其中,虽非自愿到“苦瘠甲天下”的甘肃定西农村,客观上在会宁河畔中学“支教”近十年。为学生办过“高考突击班”,几十个农村孩子,通过77年和78年的高考,进了全国各地高校,包括北大。粗略计算,在中学和大学期间,包括参加“四清”,无偿劳动超过两年。扪心自问,稍稍心安理得。历经共和国苦难和幸福,我学会了客观公正的看待历史。

       2008年,妈妈以八十四岁高龄,走完了她的人生。在妹妹搀扶下,步行到医院,几个小时后,就安祥地合上了双眼。给我留下最后一句话是,“别把医院的床弄脏了”。这位善良,勤劳,节俭的母亲,最后一次为她的子女施以大爱,免除了我和弟妹们日夜在医院陪侍之苦。“子欲养,而亲不待”,往事不可追。回想自己种种不肖,常常锥心刺骨,噬脐莫及。

   “,游子身上衣。行密密,意恐迟迟归言,晖”妈妈十九岁生我,解放那年刚24岁。妈妈青春的脸上,甜蜜的微笑,成了我开始有记忆的第一幅图像,永远存储在脑海里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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